用户拥有的新互联网：纵览 Web3 所有权经济生态版图

在万维网发展的 30 年里，少数几家公司控制着大部分用户注意力和广告收入，封闭的生态系统阻碍了独立开发者的创新。最大互联网平台的经济利益与它们最有价值的贡献者 — 它们的用户 — 之间的关系很不协调。
长期以来，所有权一直被硅谷初创企业接受，通过授予期权来调整员工的激励措施。尽管如此，绝大多数互联网用户拥有他们贡献的服务的恰好是 0%。创作者不拥有他们的内容，开发者不能控制他们的代码，消费者对自己使用的平台没有任何干涉政策和决定权力。这种情景一度没有受到质疑，但现在看起来越来越过时了。这开始通过所有权经济（通常称为 web3）改变，产品和服务将用户变成所有者。从比特币和以太坊开始 —— 两者都奖励使用原生代币保护网络的参与者 —— 在所有类别的软件中变得普遍，从开发者基础设施和 DeFi 中的新金融市场到消费产品、市场和社交。 
如果上一代软件建立在用户生成内容的基础上，那么下一代软件将由用户拥有，数字所有权作为构建块来实现新颖的用户体验。就其核心而言，所有制经济不仅为建设者利用市场激励来启动新网络提供了一个强大的新工具，它还具有通过更广泛地分配财富创造资产来创造积极社会变革的潜力。自 Jesse Walden 发布用户拥有的互联网的最初愿景以来的两年中，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扩大。现在所有制经济中有超过 15000 个项目，从用户拥有的金融市场到用户拥有的社交网络、投资俱乐部和数字资产。虽然所有权经济仍然只占所有互联网平台的一小部分，但它是一个快速增长的部分。以太坊是支持所有权经济的最成熟的网络之一， 2021 年的月平均账户增长了 46%。
在所有这些增长中，我们想退后一步，通过一些基本问题重新引入这个生态系统：什么是所有权经济？它有多大，将走向何方？哪些趋势正在定义其当前状态和可能的未来？为了回答所有这些问题，我们将转向数据和案例研究，以说明所有权经济如何实时发挥作用。 这份报告旨在为希望更深入地了解 web3 的新进入者提供入门读物。我们还将使用它作为我们计划在今年发布的关于代币分配策略、监管问题等主题的更深入文章的起点。 

简而言之：定义 web3 以及下一代互联网的产品和服务，用户将转变为产品和服务的所有者，我们称之为所有权经济。尽管如此，识别这种现象并不总是简单或明显的。这是因为所有权体现在用户努力、责任和集体程度等一系列体验中。一个用户可能拥有单一的数字媒体资产，例如 NFT。另一个可能会通过治理代币影响网络的运行。作为所有者的体验包括被动（即，hodling）和主动参与。请注意，在本报告中，我们将重点放在加密代币 —— 而不是股权 —— 作为所有权经济的基础。代币拥有更丰富、更加无摩擦的设计空间。它们可以以编程方式分发，有可能奖励参与者而不是购买者；它们实际上可以自由部署，并且可以像我们传递信息一样传递价值 —— 立即传递给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任何人。

截至 2022 年 4 月 26 日，数据聚合商 CoinMarketCap 追踪的 19,000 多种代币的市值为 1.76 万亿美元。相比之下，全球股票市场的市值超过 100 万亿美元。 按市值计算的最大加密网络是已建立的第 1 层区块链：2009 年推出的比特币（ 7250 亿美元）和 2015 年推出的以太坊（3370 亿美元）。按市值计算的前 20 名代币中的其他第 1 层包括 Solana、Polkadot、Terra 和 Avalanche。 
我们还可以从人的角度来考虑所有权经济的规模 —— 在他们建立的网络中成为所有者的用户。 《金融时报》和 Chainalysis 估计，截至 2021 年，有 360,000 名 NFT 所有者。除此之外，还有数千万加密网络用户。用于连接去中心化应用程序的钱包 Metamask 最近宣布，截至 2022 年 2 月，它的月活跃用户数为 3200 万，而 Phantom（目前专注于 Solana 的钱包）宣布 2022 年 1 月的月活跃用户数为 200 万。2021 年第四季度，以太坊月均交易用户约 600 万，日活跃交易用户约 40 万。从多链的角度来看，日均约 250 万与 DappRadar 跟踪的智能合约交互的活跃用户。作为粗略的估计，如果我们使用以太坊的 DAU/MAU 比率 0.06 推断这 250 万每日用户来计算每月用户，我们可以估计 DappRadar 数据涵盖的 29 个网络的 MAU 为 3900 万。
DAO，去中心化自治组织，是由其成员拥有和管理的在线社区。它们可以被视为构成 web3 经济、社会和文化景观的组织构建块。新的 DAO 正在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形成，以至于很难计算它们，但可以肯定地说有超过 1,000 个。DeepDAO 是一个数据源，跟踪大约 180 个 DAO 的详细信息。仅在这些 DAO 中，就有 170 万治理代币持有者，其中约 50 万持有者积极参与 DAO 治理。其中一些 DAO 非常大：180 个中有 69 个拥有超过 1,000 名成员。

今天，用户所有权正在改变人们交易、投资、创造、开发、娱乐、学习、交流和社交的方式。一个非全面的项目列表
Walden 的原创文章《所有权经济》认为，用户所有权可能会导致「平台变得更大、更有弹性和更具创新性」。正如我们在本报告中所讨论的那样，由于关于如何最好地实现用户所有权的新兴剧本，其中许多愿望尚未实现，或者结果喜忧参半。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对用户所有权的力量充满信心，以建立更大、更防御的网络并催化积极的社会变革。意识到这一潜力需要对针对开发人员和用户的所有权分配和教育的最佳实践进行更多研究。作为朝着这一目标迈出的一步，我们想分享一些关于当今所有制经济状况的关键见解。以代币形式给予用户所有权可以成为付费营销的强大替代方案，有助于引导网络并克服冷启动问题。在我们深入探讨之前，让我们考虑一下非加密服务和产品吸引用户的成本是多少。2015 年，Facebook 的移动应用安装广告业务收入达到 29 亿美元，占 Facebook 总广告收入的 17%。这笔巨款流入了中间平台 ——Facebook—— 的口袋，而不是流向应用程序开发人员以投资于研发和产品改进，或者以更低的价格或更高的奖励形式接触到最终用户。高额的用户获取前期费用也意味着无法筹集到外部资金的消费者应用程序很难起步：2019 年获取应用程序用户的平均成本为 3.52 美元。相比之下，对于加密项目，给予用户所有权可以起到营销的作用，通过所有权承诺吸引新用户，并通过参与游戏来增加参与度。一个案例研究是 Coinbase 和 Uniswap，这两个加密货币交易所使用户能够交换各种代币。 
虽然 Coinbase 是一个中心化交易所，它托管用户的钱包和资金并使用其订单簿匹配交易，但 Uniswap 是去中心化的，并且完全通过智能合约促进自动化交易。Coinbase 成立于 2012 年，截至 2021 年拥有 3,730 名员工。相比之下，Uniswap 成立于 2018 年，员工不到 100 人。Uniswap 仅占 Coinbase 员工总数的 3%，交易量占其交易量的 73%，这怎么可能？重要的是，Uniswap 通过治理代币和 LP （流动性）权益使其用户成为所有者，使其能够更大、更快地发展壮大。此外，由于 Uniswap 是去中心化的，任何人都可以添加任何资产。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价值都以所有信息在互联网上打包的方式被标记化，那么我们应该期望去中心化交易所的增长速度超过中心化交易所。

然而，在我们的分析中，很明显，仅仅给予用户所有权并不足以确保产品胜过竞争对手。代币在吸引用户注意力和引导初始采用方面很有用，但它们需要与强大的产品市场契合度相结合 —— 解决用户的广泛需求 —— 才能维持使用。NFT 格局是所有权不足以推动持续、持续参与的一个典型例子。尽管没有代币，但占主导地位的 NFT 市场 OpenSea 拥有超过 90% 的交易市场份额，而多个竞争对手都有（例如 LooksRare、SuperRare、Rarible）。值得注意的是，在 Rarible 于 2020 年夏季推出流动性挖矿（向在 Rarible 市场上买卖 NFT 的用户空投代币）后，其交易量一度超过与 Opensea 一样，但 Opensea 更深层次的流动性、更强大的产品和更好的搜索功能帮助它随着时间的推移赢得了胜利。对于市场的用户来说，流动性 —— 交易对手的存在 —— 仍然是选择任何市场而不是另一个市场的最强大动力。激励替代较小市场交易的代币的存在不足以克服 OpenSea 在满足核心用户交易需求方面的优势。  另一个例子是第 1 层区块链生态系统。尽管 L1 区块链都提供自己的代表网络所有权的原生代币，但由于用户和开发人员的网络效应、更成熟的开发人员工具环境以及与其他现有应用程序组合的能力，以太坊仍然是增长最快的平台。这些因素表明，即使替代区块链的较低费用也不足以克服以太坊的网络效应（尽管它是否会保持其优势尚不清楚）。还有一个问题是所有权是否真的排挤了使用产品的内在动机，导致用户以更加唯利是图、交易性（并且可能是暂时的）方式与产品互动。已经有大量关于外在动机（为某些外部奖励（如经济利益）而采取的行为）与内在动机之间相互作用的研究。根据一些研究，外在动机会削弱内在动机，尤其是当用户之前发现这种行为具有内在回报时。这意味着代币激励应该在时间方面进行优化（通过渐进式去中心化)、规模、资格和其他因素，以保持用户的内在动机。

理论上，当用户成为所有者并（字面上）投资时，他们应该变得更加高度参与和保留。今天，现实情况喜忧参半。所有权产生忠诚度的一个有力例证是像 Axie Infinity 这样的游戏赚钱游戏的成功。Axie Infinity 是一款基于区块链的游戏，用户可以在其中收集、繁殖和对抗称为 Axies 的数字生物，这些生物是 NFT。游戏内资产的所有权是 Axie Infinity 等区块链游戏与非区块链游戏之间的关键区别：在后者中，「拥有」资产通常不能兑换成货币或转移到游戏外。
Axie Infinity 由玩家在游戏中赚取可兑换当地货币的代币的「play-to-earn」机制提供支持，已经实现了可观的规模，累计收入超过 10 亿美元，日活跃用户近 300 万。并且游戏的玩家留存率大大高于传统手游。随着时间的推移， Axie Infinity 的玩家留存率一直保持强劲和稳定，这表明参与度不仅仅是游戏新颖性的一个功能。
与传统手机游戏相比，Axie Infinity 的留存率一直保持强劲，凸显了数字所有权的重要性。
但也有代币激励对用户参与的混合影响的反例。整个代币经济学领域都处于起步阶段，围绕所有权分配的最佳实践仍然未知。迄今为止，用户已经提出了重要的问题，并对代币激励和所有权转化为用户忠诚度或理想的社会成果的功效提出了批评。虽然流动性挖掘计划（通过代币奖励用户提供流动性的所有权）已经变得普遍并推动了新产品的短期参与，但它们在历史上并没有为长期可持续性做出贡献。根据 Nansen 的研究，「高达 42% 的单产农民在农场启动当天进入农场，在 24 小时内退出。大约 16% 在 48 小时内离开，到第三天，这些用户中有 70% 会退出从合同中。」 代币激励的外在性质意味着许多流动性提供者在经济上受到最高奖励的激励，从而导致客户流失。此外，虽然几乎不可能的高代币激励成为「DeFi 2.0」浪潮的一个决定性特征，但它们的可持续性现在受到质疑。不断变化的市场情绪导致其中许多项目的价格大幅下跌，它们的象征性模型成为了激烈争论的主题。这些低迷对使用项目原生代币支付的贡献者（通常受归属时间表约束）和项目最热情的支持者影响最大。 

因此，很多项目都在重新思考代币激励机制，一波新模式开始涌现。例如，Curve 的投票托管（「ve」）合约使用锁定期来增加代币奖励；Gro 还引入了一种归属机制来鼓励长期参与。随着有关代币工程和加密经济学的学术研究激增，这些模型受到越来越多的测试和审查，这表明下一代代币将更有效地吸引用户并激励长期贡献。在高层次上，机会是使代币分配更加精细，并有针对性地奖励那些实际上有助于网络保留和可持续性的行为，而不是简单地奖励那些精通技术的网络转化为新产品的早期知识或从事雇佣军的用户行为。这种分配将导致比第一代项目更容易获得更高的可访问性，并且比现实世界中存在的资本复合回报要好几个数量级，在现实世界中需要购买而不是赚取资本。例如，代币门控社交社区 Friends with Benefits (FWB) 需要 75 个 FWB 代币才能加入，这在某一时刻相当于超过 12,000 美元。但除了购买代币，有多种方式通过获得所有权加入社区，包括写作、设计、通过 FWB 的工作室创作艺术品，或为各种工作流做出贡献。 除了直接的贡献者奖励之外，一些 DAO 开始实施赏金计划来吸引用户和委派工作。这些一次性任务的范围从短期开发人员协助和业务开发到简单的社区参与，并以项目的原生代币支付。Rabbithole 和 Layer3 等平台为多个 DAO 聚合了这些赏金，让潜在用户有机会搜索符合他们兴趣的项目和任务。与单纯深化流动性相比，新一代代币激励措施似乎更加重视贡献者的增长 —— 这是扩大所有权经济用户群的必要过渡。 

当他们将所有权分配与无许可访问相结合时，用户拥有的项目可以培育出丰富的生态系统。以这种方式部署，分布式所有权可以成为项目成为第三方构建平台的催化剂。以太坊是这方面最有力的例证之一。网络的分布式所有权培养了一个对以太坊的持续成功感兴趣的开发人员和用户社区：他们在以太坊中的股份价值 —— 他们的以太币 —— 提供了足够的动力来继续建设和使用网络，产生一个生态系统跨社交、市场、DeFi 等的应用程序。共享所有权加强了网络效应，并抑制了转向其他区块链的动力。当然，以太坊的成功不仅仅是分布式所有权的结果。它还受益于有能力的领导和嵌入有助于调整和激励其社区的价值观。 
在 NFT 领域，另一种分散所有权的表现形式正在以 CC0（或「无版权保留」）项目的形式出现 —— 那些放弃所有版权并将其作品移交给公共领域的项目。Nouns、Cryptoadz、Chain Runners 和 Loot 已将其资产置于公共领域，允许其知识产权 (IP) 被自由使用、重新混合和商业化。由于其无需许可的性质，用户、创建者和开发人员已被这些项目所吸引，并开始围绕它们进行构建。Loot 是一个 CC0 NFT 收藏，在 2021 年 9 月大受欢迎，每个 NFT 都包含一个简单的幻想冒险装备列表。现在有超过 53 个 Loot 衍生品和至少 9 个公会 ——Loot 世界中特定物品所有者的团体。CC0 NFT 项目为其 IP 创造了以新颖和生成方式使用的潜力 —— 增加该 IP 的范围、相关性以及最终的价值。Nouns DAO 的贡献者 4156 说：「就像学术引用使原始论文更重要一样，以任何形式引用名词…… 都会使原始论文更加重要和更有价值。」 Nouns 通过促进其 IP 的扩散并寻求与其他品牌（如 Bud Light，将标志性的 Nouns 眼镜纳入超级碗广告）和传统媒体公司的合作，将这一理论付诸实践。 同样，Cryptoadz 背后的团队与艺术和游戏工作室 Arcade NFT 合作制作了 Toad Runnerz，这是一个 NFT 集合，其中每个 NFT 都是可玩的街机风格游戏，将 Cryptoadz 作为游戏内资产。Arcade NFT 为 Toad Runnerz NFT 持有者举办独家锦标赛，进一步将底层 Cryptoadz IP 的范围和内容扩展到游戏领域。通过免费使用其资产，CC0 NFT 项目扩展了所有权的定义和可能性。这种方法能够激发建设、创造和协作 —— 我们才刚刚开始看到它的潜力。

所有权经济的一个关键主题是，用户成为所有者的速度比中心化的对手快，这使他们能够为价值创造做出贡献并从中受益。 在我们的分析中，我们发现平均而言，推出代币的 web3 公司在成立 2.7 年后才这样做；2020 年，风投支持的公司在获得第一笔风投投资约 5.3 年后上市。与代币发行相比，首次公开募股的时间表有助于消除散户投资者的大量上行潜力。在比较 Coinbase 和 Uniswap 时，这种现象成为焦点。Coinbase 于 2021 年 4 月上市，距公司成立近九年。该股票首日交易结束时市值为 857 亿美元，这对于 Y Combinator 等私人投资者来说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Y Combinator 在 2012 年以大约 200 万美元的估值为该公司注入了种子轮。
然而，Coinbase 的公开上市对于散户投资者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他们的投资机会是在公司估值从第一轮私募投资中翻了 40,809 倍之后才出现的。事实上，截至 2022 年 4 月，自 Coinbase 公开上市以来购买并持有 Coinbase 股票的每一位散户投资者的投资都出现了亏损。相比之下，在所有权经济中，项目在其生命周期的早期退出其社区，从而使用户能够为更大的价值创造做出贡献并从中受益。Uniswap 于 2020 年 9 月推出其 UNI 治理代币，距该协议最初部署到以太坊主网上不到两年。与 Coinbase 的直接上市意味着上市时没有发行新股不同，60% 的 UNI 创世供应分配给了 Uniswap 用户，这种情况在所有权经济中的项目中很常见。
剧本仍在编写中，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所有权正在成为所有类别软件产品的新体验的基石。Web3 最初是第 1 层区块链的开发者现象，历史上大多数创新最初都是面向开发者的。但 Chris Dixon 用他的格言预测：「 最聪明的人在周末做的事情就是十年后其他人在一周内会做的事情 」 —— 所有权现在扩展到各种产品和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