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空投是否真的不欢迎羊毛党？

假如你是一家公司的运营经理，公司决定拿出 50 万做运营，你可能要开 5 次会，50 个电话，忙活 500 个小时，才能做得漂漂亮亮。但是在 Crypto 世界，项目决定拿出 1/4 甚至 1/5 的「股权」，价值动辄千万美金，甚至数亿美金，但是其中的很多决定似乎就是拍脑袋定的。老实说，对待如此大的决定，很多项目确实有些随意和任性。不过，这些小小的任性里面，其实就藏着一些机会。项目方越任性，机会的上限就越高。今天推特上的一位朋友 Oar 也提到了这事，不禁引起了我的思考。从 Uni 到今天，大大小小项目空投数十次，总觉得应该整体分析下，所以就有了这篇随想。  在开始之前，我们先聊聊一个前提——空投这件事到底目的是什么？答案是一个词：「注意力」。在 Crypto 行业浸淫已久的人，都知道 Crypto 这个圈子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注意力。共识机制是注意力；Meme 文化是注意力；为什么其他 marketplace 现在无法超越 Opensea，因为现在 Opensea 掌握了最多的注意力；为什么马斯克要买下推特，因为推特是最容易获取注意力的平台。空投的目的也是一样的。很多人之前可能会有过这样的疑问——为什么一个项目要送出几千万美金的免费筹码？很简单，为了最大化注意力。只要最夸张的馈赠，才能在竞争激烈的 Crypto 世界夺走最多的眼球。Crypto native guys 在应用之间的迁移是毫不留情的。这已经被反复论证过，这是由于地址-DApp 体系 vs 账户-App 体系的架构不同导致的。因此，一个应用想要留住这些用户，唯一的方式就是不断获得注意力。一旦你获得了注意力，就是获得了一切。空投是为了：1. 获取自身忠诚用户的注意力。用户在项目刚起步时给予了大量支持，那么等项目崛起之日加倍回馈，这种感人肺腑的美谈是最容易传播的：2. 获取竞争对手用户的注意力。这不仅适用于 Defi，而且适用于几乎所有人类商业活动。我通过送你若干美金，让你来使用我的产品，体会我的美妙，从而挖倒竞对的墙角。那么接下来，让我们逐个来进行分析。在这一轮中，开启空投时代的毫无疑问是 $UNI。Uniswap 的空投可谓是简单粗暴。某天突然悄悄发了一个公告，凡是在某日之前，使用过 Uniswap 的地址就奖励 400 枚，如果你做过 LP，那么额外再送。当时，用过 Uniswap 基本上都是 DeFi 的尝鲜者。Uni 刚上二级时只有 2-3 美金，大家戏称这是每人送了一个 iPhone。而这些 DeFi 早期玩家，即便开盘卖掉了，也是舒舒坦坦的拿到了这个「iPhone」。这样的故事，传播力之广度是空前的，这简直就是开启了大航海时代一般，无数人将 Token 从 CEX 提到了链上，开启了 DeFi 最热的夏天。我当时也是顶着那个 1000 gwei 的手续费领走了我的 400 枚，并且保留一小部分直到了今天。我比较心机，这些 Uni 被我存到了 Compoud 里，既避免取出，也能增加帐号的权重。当然，这样的算法确实是简单粗暴，充满了平均主义的思想——所有人都是 400 枚。平均主义，即便没有研究过算法的人，也会看出的它的破绽。对于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来说，平均主义是效率最低的，就好比人民 x 社这样的制度。空投的第二次进化，当属于 Badger 和 1inch。Badger 是做 BTC 机枪池的，当时给 WBTC RenBTC 等潜在用户全部发放了空投；而 1inch 则用了升级版的 Uni 规则，交互过就给，不过金额太小，或者只用过 1 次会被 ban。两个空投也都是 iPhone 级别的，每个项目送出去了千万上亿美金的空投，也都获得了对应了传播力。Badger 我拿到了持有至今，但是可惜 1inch 错过了，而且连续错过了两次。但你说，他们认真思考了么？大概没有。Badger 这个方案，官方可能想了一两个小时，1inch 这个方案…我估计项目方就想了 10 分钟吧，是相当随意的。但是怎么解释它们仍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呢？因为当时的注意力是很充足到爆炸的状态。在牛市中期，每天就算躺着，都有成千上万的人进场争先恐后地了解 DeFi。虽然没领到 1inch，但是 1inch 这个二次空投的操作确实值得表扬。如果空投也有商学院，那么请务必把这个案例加入经典教学当中。1inch 它巧妙地设计了一波反羊毛的措施。1inch 首次空投后，我想绝大多数羊毛党们再与没去交互过 1inch。但是，谁能承想 3 个月后，1inch 又给交易者空投了一次，这次因为羊毛的离场，反而精准投放到了不少真实用户。（要说刷羊毛，还是印度老哥）空投的第三次进化其实是 DYDX老实说，经过了 1inch 教育，而且是两次教育之后，很多人已经开始觉醒了。尤其是很多羊毛技能点点满的朋友，更是嗅到了商机。DYDX 作为空投的热门任选，自然被众多羊毛老哥盯上。不过 DYDX 发明了一个比较牛的东西叫追溯空投，意思是你光有资格还不够，你还要来这里继续做交易，通过不断交易解锁这些空投。DYDX 这次空投拿到了不少，后面的第一、二期的矿我也坚持在挖。虽然我的二级市场交易成绩不足一哂，但是挖到的 DYDX 矿还是挺香的。也正是这次机会，让我一个非交易型的用户，第一次把 CEX 上的头寸都搬到了链上，而且变成了一个 ZK+订单簿 DEX 的用户者，因为 DYDX 的体验真的挺令人惊艳的。作为回报，DYDX 团队也通过几轮的刷量交易赚了个盆满钵满。果然，当项目有了这个金刚钻之后，通过空投，就能快速收获到真正的大量瓷器活订单。空投的第四次演化我认为是$Para，坦率讲 Paraswap 一度被认为是 1inch 的头号对手。埋伏 Para 发token的人可以从上海排队到苏州。但是 Para 真的官宣后，争议却很大，社区骂声一片。让这个 1inch 最强竞对，没能获得交易中心的 fomo 上token机会。可以看得出，Para 的空投方案不是 10 分钟定出来的，但显然它的制定者没有深刻思考它的后果。它首先是长期「戏耍」大家，一直暗示说有空投，言外之意是让大家来用。但是最终的空投规则又太严苛——不但大量羊毛党被踢出局，甚至很多真实用户也被误伤，什么都没有领到，直接引发了巨大的社区舆论抱怨。看到社区这个样子，交易中心们也没有给它 Listing，其实很难说算是成功。接着是$ENS。ENS 其实算法也很粗暴，但是效果看起来还是不错的，这得益于精准投放。拥有 ENS 域名的用户，用户画像是很不错的，很多都是不差钱的主。你想想就知道，因为 ENS 域名除了酷之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用途，而它又要花费至少 100 刀的 gas（很多时候比域名本身还贵）。但是粗暴在哪呢？它有 25% 的token全部分成早期贡献者。这个 25%，就特别像拍脑袋定的——项目有一天吃完午饭在想，到底给多少呢？1/4 好了。涉及这么大的金额，却不愿意多计算、推演一下，稍微吐槽下，实在是有些随意。当然，瑕不掩瑜，给 ENS 域名用户这一波空投，收到了来自这些链上 degen 人士的大量好评，这也间接促使了$ENS 被交易中心们 Fomo 上token，再乘上 Web3 的东风，实际上是赚足了「注意力」这一 crypto 圈的顶级稀缺资源。最后再聊聊 OPT。OP 这个空投算法，起码相比早期的空投，算是最精准的一个，它很好地平衡了羊毛和真实用户。空投到底欢迎羊毛么？见仁见智。羊毛党花了很多心思，客观上也给协议带去了一些声量。很多人去尝试使用 OP，就是想博一个空投，这个要归功于羊毛老哥的反复教育。有一说一，OP 上的费率是相当便宜的，尤其是最近升级之后，体验也还算丝滑。很多用户，哪怕最初的目的是羊毛，但只要迈出了这第一步。可能也会真的转化为未来的 OP 用户。另一方面，真实用户，很多老炮和 Degen，实际上是目前注意力稀薄期的唯一舵手。如果没有足够讨好这帮人，那么整体的声量就很难扩大。OP 空投几个小设计值得称道，例如这个：Optimism 活跃用户：在四个不同的自然周内与 Optimism 上的 Dapps 进行了至少 1 次交易，这部分仅会选择前 20% 的符合条件的「Optimism 用户」。交易要有 4 周，又挑选前 20%，恐怕真实用户很难被误伤。同时，一小部分羊毛党的聪明人也能拿到，这就是很好的一个平衡点。再比如给链上老炮儿的定向空投：给各种协议至少投票过 5 次的，或者 gitcoin 在 ETH 捐过钱的，或者是当过多签的。用户画像选的很好（当然如果是我，恐怕还会给 Punk, Bayc, Azuki 等排名前几十的 NFT 持有者额外来一轮，这些人也都是潜在的高净值用户）。再比如针对竞对的操作：各种从 ETH 去过其他 L1 和 L2 的用户，取前 60% 也送空投。这保护了真实用户和聪明的羊毛党，拒绝掉那些只是单纯，简单来薅的普通羊毛。而且更有趣的是，为什么说它走心呢？它设置了六个条件，某些账户假如同时满足 4/5/6 个条件，还会额外再使劲儿多送。这些条件恰恰是真实用户是可以轻易达到的，而羊毛一般只能满足 1-2 个，但仍然有安慰奖。这个特别像游戏里的那种套装效果，集齐的组件越多，获得的空投就越多。这个事情，不同人视角不同。从 OP 来看，羊毛党每人 100 个号，平均得到了 200-300 枚；我这个真实用户 1 个号，满足了 4 个条件，凑齐了套装效果，拿到了 6800+，也等于十几个号了。双方心理都相对平衡。这一波其实是很充足地赚到了注意力，目前看社区里也没有怨言，想必看来后面的 listing 是比较稳当的，因此也建议收入空投教科书供后人参考。当然了，这文章絮絮叨叨 3000 字，之所以回顾过去，那当然是为了展望明天。L2 赛道竞争是非常激烈的，OP 发了，Arb 不发市场和投资人也会推着它发。既然友商已经空投了，Arb 只能策划一个更大的，更复杂的。所以错过了 OP，不要再错过 Arb 了。当然，我建议如果你不是空投猎人，全力好好搞一个号会比较好。但是这个我不保证，没法确保 Arb 的官方和 OP 的官方会英雄所见略同。需要满足什么条件呢？大家也是猜测：OP 的这些要求你是否都满足（5/6，6/6）了？Arb 的桥是不是用一用？Arb 上的 treasureDAO 上的 NFT 是不是买一两个？第三方桥是不是都搞一搞？（例如我们之前的投的 BoringDAO，最近也跟我说他们与 Arb 联合搞了跨链桥的活动，再比如 Hop protocol 这种）然后 Arb 上 TVL 排名靠前的 DeFi 是不是考虑交互下？例如 Sushi Uni Curve 和 AAVE 等。欢迎大家补充。—-分割线—-当然，我还是希望大家真的能够体验一下这些 L2，尤其是还没体验过的朋友。我看目前 ETH2.0 的架势，要跟 L2 长期共存了。ETH2.0 提供低能耗的 PoS 机制和快速确认机制，采用 dunksharding 实现简单分片，扩容还是得依赖 roll-up，但是一系列更新可以让 roll-up 更好用。所以提前熟悉熟悉 OP、Arb、Metis 以及 ZK，因为它们这些可能真的是 ETH 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