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查、举报……“挖矿”被严打后，矿机在大陆还能卖吗？有哪些风险？

作者：北京商报记者 岳品瑜 廖蒙在监管明令要求全面整顿、清理虚拟货币炒作和“挖矿”活动的大背景下，国家发展改革委近期再次强调严打虚拟货币“挖矿”，各省市打击辖区内相关违法行为也在持续进行中。11月18日，北京商报记者注意到，在公开社交平台上“矿机现货秒发、价格实惠”等广告层出不穷，其中不乏头部矿机商的全新产品，也有用户主动发布矿机求购信息。北京商报记者多方调查发现，尽管监管机构并未明确表明禁止矿机生产、售卖，但已有多家机构不再面向大陆客户提供矿机。也有分析人士直言，鉴于在大陆“挖矿”已被严厉禁止，在境内买卖用途和功能单一、仅能用于虚拟货币“挖矿”的矿机属于违法行为。二手交易存风险在“挖矿”活动被全面叫停之后，作为“挖矿”工具的矿机，也在矿场关停、清退大潮下开启了海外迁徙之路。“出市面上各类矿机，价格实惠，欢迎抢购”“家庭静音矿机，现货秒发，你值得拥有”“大量出矿机，现货秒发，实单可谈”“出售各类矿机 需要的滴滴”……11月18日，北京商报记者注意到，在公开社交平台，仍有不少用户在发布矿机广告。在相关广告帖中，在售产品包括不同使用程度的头部品牌矿机，还有显卡、硬盘等电子产品，声称均可以用来实行“挖矿”活动。但对于矿机来源、出售价格等方面则并未公开。矿圈从业者李森（化名）告诉北京商报记者，“挖矿”遭到全面整治后，国内矿场纷纷关停，具备实力和条件的机构选择“出海”，在海外重新开设矿场。多数中小机构无处可去，只能在国内处理机器，也出现了更多各类矿机在二手市场流转的情况。在相关广告帖中，还有全新矿机产品可供选择。李森却指出，2021年以来，受到市场需求和芯片紧缺等因素影响，头部矿机厂商生产极为紧缺，全新矿机根本无需在此类市场上进行售卖，便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创造更多价值。“同时矿机本身属于消耗品，这些来源不明的矿机使用性能均无法保障，很可能已经是易手了很多次。”北京商报记者也从一家头部矿机生厂商处得到证实，对于此类来源不明的商品，如果报修人无法提供原始产品订单上的准确信息，即便是公司旗下产品，也无法享受故障修理等售后服务。此外，相关广告帖中，还有用户打出了“家用区块链计算机”噱头，称其耗能低、体积小，专为响应国家政策而研发，可参与多个主流币种挖矿。而在多位业务人士看来，这一概念更像是“杀猪盘”。李森更是直言，基于“挖矿”运作原理，矿机本身具备高能耗特点，噪音大，根本不可能在家庭中使用。买卖矿机合规性待解自大陆市场全面清退虚拟货币、整顿挖矿行为以来，币圈、矿圈机构出海、清退大陆地区用户的消息屡有传出。全球最大的矿机厂商比特大陆更是在10月10日发文称，自10月11日起，旗下蚂蚁矿机将停止向中国大陆地区发货。本次发货政策调整不影响比特大陆海外市场客户。针对已采购远期产品的大陆地区客户，比特大陆表示将与其联系，提供替代方案。11月18日，针对停止向大陆地区发货主要是基于哪些因素考虑、对于已采购的客户替代方案实施进度如何，北京商报记者也向比特大陆方面进行了采访，但截至发稿，未收到对方回复。北京商报记者多方了解到，市场需求、监管政策以及人文环境等多重因素影响下，头部矿机生产商早前已经开始了业务调整。尽管监管机构并未明确表明禁止矿机生产、售卖，部分机构也未对外进行公开声明，但已有多家机构不再向大陆用户售卖矿机。据相关人士介绍，海外“挖矿”合规区域，市场区域具备多元化特征，监管干扰因素小，有实力的合作方履约能力强，往往更受矿机厂商青睐。针对当前境内买卖虚拟货币矿机是否合法这一问题，11月18日，北京商报记者也进行了多方了解。在北京中闻律师事务所律师李亚看来，从整个算力市场来看，大陆一直是矿机生产的中心地区，随着监管对“挖矿”、炒币等行为划出红线，大陆地区对于矿机需求几近归零，加速了矿机厂商的海外布局。“就买卖矿机本身而言，矿机属于商品，商品买卖应该受到法律保护，即便是二手交易，卖家也要如实说明。”李亚指出，“买卖矿机本身就像是买电脑、显卡、硬盘，不会涉及到非法问题。但买卖矿机的风险在于其传导性，买矿机的目的是挖矿，而挖矿是违法的，那便很有可能卷入到违法行为的认定中。”大成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肖飒则认为，鉴于在大陆“挖矿”已被严厉禁止，在境内买卖用途和功能单一、仅能用于虚拟货币“挖矿”的矿机属于违法行为，可以被认定为直接违反《关于整治虚拟货币“挖矿”活动的通知》中“禁止以任何名义发展虚拟货币‘挖矿’项目”规定。肖飒表示，基于我国碳中和、碳达峰的大环境和“9·24法规系列政策”，同时参考目前国内电商平台和二手交易平台已经全面下架和屏蔽矿机等类似商品的做法，向中国境内客户售卖矿机的行为有可能会被执法机关认定为行政违法行为，相关机构可能面临行政处罚甚至有构成犯罪的风险。“但不宜以刑法规制矿机买卖行为，刑法规制应当遵循最基本的罪刑法定原则，对于没有明文规定为犯罪的行为不能将其认定为犯罪。除非是社会危害极其严重、造成公私财产重大损失，或者有其他极其严重情节的矿机买卖行为，否则不宜以犯罪评价单纯买卖矿机的行为。”肖飒补充道。防止“挖矿”死灰复燃从当前头部矿机厂商的业务动向来看，相关机构加大了矿机销售、自营“挖矿”等业务在海外的布局。在矿机销售业务方面，有接近头部矿机厂商人士向北京商报记者介绍称，根据其了解到的信息，监管方当前并未对矿机生产的头部机构提出整改要求，相关机构更多的是基于市场需求进行了业务调整。“即便是从外行人的视角来看，‘挖矿’活动全面叫停这一背景下，矿机厂商主动调整业务范围，而不是在政策下来后被动执行，也是更利于公司经营的决定。”前述人士指出。李森同样多次向北京商报记者强调，合法合规展业也是矿机厂商的生存之本。此前矿机生产行业鱼龙混杂，甚至还有机构通过宣扬“挖矿”收益，大量发展下线吸引用户购买矿机，或是以矿机生产名义对用户实行诈骗。“监管政策出台后，此类行为也将得到肃清，让行业回归良性运营。”不论出海的矿机厂商如何为抢夺市场份额而“厮杀”，境内“挖矿”穷途末路已成定局。但在公开社交平台上，除了售卖矿机的广告外，也有不少用户主动发帖求购各品牌矿机，并公开咨询“监管政策禁止挖矿后，如何寻找新的挖矿渠道”等问题。在11月16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发展改革委新闻发言人孟玮重申了“挖矿”的危害性，并强调称，下一步国家发展改革委将以产业式集中式“挖矿”、国有单位涉及“挖矿”和比特币“挖矿”为重点开展全面整治。对执行居民电价的单位，若发现参与虚拟货币“挖矿”活动，将研究对其加征惩罚性电价，形成持续整治虚拟货币“挖矿”活动的高压态势。各省市也加快了对虚拟货币“挖矿”行为的整治工作，从全面排查到设置举报通道，防止“挖矿”活动在境内死灰复燃的大网正缓缓拉开。肖飒直言，从相关监管文件来看，“挖矿”在中国已无路可走，虚拟货币“挖矿”将重回淘汰类产业，没有转圜的余地。李亚也进一步强调称，监管持续释放从严整治“挖矿”活动的信号，强势表明了持续打击“挖矿”的决心，也为部分“有心人”敲响了警钟。市场上以“挖矿”为明确目的的买卖矿机行为，买卖双方都应该及时打破幻想，放弃侥幸心理，避免开展此类操作。